陈筱静
 
 
雪儿降临,在屋顶舞蹈,为树枝开花,给麦苗盖被,伴着劲风,只半天便白了人间。寒意逼人,冷得钻人骨缝。翻开日历,果不其然,&ldquo冬雪雪冬小大寒&rdquo,大寒,二十四节气的最后一个节气真真切切地来了。
《授时通考·天时》引《三礼义宗》云:&ldquo大寒为中者,上形于小寒,故谓之大&hellip&hellip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rdquo
大寒的记忆是和故乡,和童年紧密相连的。
进入大寒时节,心心念念的腊八节也来了。那时,为了让全家人吃上一年中最香甜的腊八粥,母亲总是提前攒好红豆、豇豆、花生、红枣、小米、糯米等食材。平时我们常吃山芋粥,胡萝卜粥、青菜粥,且菜多米少。偶尔也吃大米粥,亦是清汤寡水,只能喝个水饱。虽不至于饿肚子,但能吃上豪华版的粥,且还可敞开肚皮吃,我们别提多期待了。那天,待母亲敲开水缸上面的冰,用水洗净食材并倒进锅内,我们便争相去烧火,熊熊燃烧的火苗舔着锅底,也照亮了我们兴奋的小脸。大火烧开转小火,慢熬个把小时,母亲揭开锅盖,一股热气在厨房内弥漫开来,我们争相围在锅边,氤氲的雾气中,锅内五彩缤纷的食材紧抱在一起,黏稠软烂,咕嘟咕嘟冒着泡,母亲往锅里慷慨地撒上一大把白糖,用大铁勺使劲搅动锅里的粥,香甜的气息直往上窜,勾得我们垂涎欲滴。记得我们总把母亲&ldquo小心烫&rdquo的话当耳旁风,&ldquo呼噜呼噜&rdquo,一碗腊八粥很快下肚,那热乎劲儿,那香甜的味儿,直到现在还清晰如昨。
天气极寒,阳光却明亮温暖,暖透了心。九十点钟,太阳升到高处,小孩子去背风处踢毽子,跳房子,玩得不亦乐乎。老人们挤在一处晒太阳,拉呱说笑。母亲搬个小凳,靠着墙根纳一家老小的鞋底,一针一线密密麻麻,将所有的爱都缝了进去。
大寒来了,年也近了。打扫除尘,祭灶,蒸馒头年糕,炸肉圆,做花生糖,置办年货&hellip&hellip怀着一颗火热温暖的心,寒意也仿佛渐渐淡了。
一遍又一遍去缝纫店催促师傅,我们的新衣服终于做得,一拿回来,便迫不及待地往身上套,家人都说好看,母亲却叫我们赶紧脱下来,免得弄脏了,说要过年才能穿,新年新气象。
镇上逢集,是最温馨最热闹的。集市上,货物琳琅满目,人们摩肩接踵,乡亲们一边挑选着年货,一边笑哈哈地打招呼。吃的,喝的,用的,骑自行车大包小包往家驮,总要来来回回好几趟。最要紧的,莫忘带回红彤彤的春联、福字、年画,大门上贴,厨房里贴,米桶上贴,大水缸上也要贴,门口的大树上还要贴上&ldquo童言无忌&rdquo,有了它的庇护,我们若是不小心说错话,大人也不会怪罪。
不知不觉,河边的柳树已微露嫩芽。此时,家家户户焕然一新,红红火火的气息扑面而至,新年快要来了。
&ldquo小寒不如大寒寒,大寒之后天渐暖。&rdquo是的,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终将离去。新岁与旧年握手道别,大寒,走向又一个美好春天的路。
 
 
作者简介:
陈筱静,笔名筱静,与文字为伴,尘世不扰,享心灵之静远。作品散见于国内外报刊,江苏省无锡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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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笔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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