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锋
 
周末,天气晴好,先生邀请我一起去钓鱼。先生没什么爱好,一喝茶,二钓鱼。钓鱼,我是不懂的,倒是年少时常在乡下,没少去沟渠里捣蛋。
江南的乡下,沟渠多。沟渠与河道窄小许多,大多只有一个正常成年男子的宽度,且与河道错综相连。是以,沟里的水是流动的,水下面的鹅卵石和泥沙也是流动的,随之一起流动而来的还有虾、螃蟹、小鱼&hellip&hellip甚至水蛇。
小鱼喜欢藏在石缝处,水蛇也喜欢躲在石缝里,虽然都说水蛇不咬人,却还是害怕得不敢伸手去摸,常常是用小竹竿对着石缝一阵乱捣。小鱼惊惶四窜,又逃入其他的石缝,只有水蛇甩着长尾巴慢悠悠地游走。还是螃蟹好抓一些。螃蟹藏在石头下,轻轻把石头掀开,螃蟹就会仓皇出逃,横着跑的螃蟹怎么也逃不过我们手掌,两指一按,它便成了俘虏。偶尔,也可以在水沟里捡拾到淡青色的鸭蛋。鸭子亲水,又馋着沟里的小鱼小虾,三天两头就去水沟里窝着,一不留心,就把蛋留在了水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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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向前流,流过岁月,水沟老了,就好像沟坝上那株小草,枯枯荣荣,然后被光阴和记忆遗忘。
我曾回去过一次,在幼时玩耍的水沟旁站了一会。沟里的水流依旧无声、舒缓,只是泥沙和鹅卵石将沟床堆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臃肿,像腐肉上的肿瘤。尚算得上清澈的水流里已没有螃蟹和小鱼的踪影,更不见村里的孩子来这里玩耍。是因为没有了螃蟹和小鱼,孩子远远离开了?还是孩子不再喜欢在这里游戏,螃蟹和小鱼悄悄地离开了呢?
如今,在城市里再难见沟渠。钓鱼,不再是一份野趣,而成了一种休闲。
&ldquo钓鱼,是不能问收获的。有,或者没有,都是收获。&rdquo先生说。
我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提桶,挑眉,憋笑,没有戳穿他。冬日寒冷,硕大的鱼塘边就我们两个垂钓者。我起了念,遂与先生说:&ldquo下周咱们回乡下钓鱼去,找个野塘,钓点趣味儿,好过在这儿傻傻吹冷风。&rdquo乡下的野塘随处可见,有名字的,也有叫不上名的,圆形的,长条的。这些水体多年不揭底,且都是些&ldquo生塘&rdquo。荒了许久无人问津,鱼的个头铁定厚实,才是钓鱼的好去处。
透明的鱼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在寒风中垂钓,钓一尾幼时的鱼。
 
 
作者简介:
陆锋,女,80后。蜗居江南,喜好写作,教书育人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