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挟裹着鹅毛大雪,呼啦啦在混沌而迷离的空中旋转,一会儿上卷,一会儿下沉。地面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树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水结冰,地土冻,村里村外,一片茫然。
伫立在墙角的一株腊梅,斑驳的白雪覆裹着虬枝盘旋的枝丫,一朵朵金黄色的腊梅花,宛如一盏盏小金灯,在飞雪之中熠熠闪烁。
寒冬里的腊梅树,静静地躲藏在屋院的一隅。平日里,它无叶的树枝树干,跟院子里的椿树、槐树、梨树、石榴树一样,寂寂地、默默地挺着,萧瑟,寂寥。腊梅未发花的时候,乍一看,的确跟其他的树木一样的平庸,谁也不去关注它。它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孕育花苞的,我也说不清楚。
现在,一次降温,一场落雪,更加寒冷的天气,伴着漫天飞雪,腊梅花灿然开放,一串串,一朵朵,饱满,金黄,顿时让整个冷清的院落鲜活起来,温暖起来,让我感到惊讶。这株腊梅,忽然从众木之中脱颖而出,令我刮目相看,兀自生出一种敬慕之情,不由自主地走近它,观赏它。
纷纷扬扬的雪片落下来,慢慢的在腊梅树的枝丫上积聚。厚实的积雪覆裹住了它的枝枝杆杆,它就像一株玉树一样,展现出冰清玉洁的神韵。而那一朵朵花苞,却是全部倒挂在枝丫上,几片花瓣叠加围裹出一个小小的花口,包裹着细小的花蕊,就像一个个倒挂的小金钟。雪花飘落在腊梅花上,很快又掉落在地,它那光滑的富于腊质的花瓣上,仅存留着几片薄薄的雪。伴随着几颗融雪的水珠滚动,一丝丝轻淡而幽微的花香从钟沿般的花口逸出,在风雪交织的湿湿的空气中,聚集,氤氲,弥散。随着一口口呼吸,渐渐沁入肺腑,潜进心脾。这一股股,一阵阵,幽幽的,馨馨的冷香,真实而生动。它,不是蜜蜡人为雕琢的假花,而是鲜鲜活活的盛开在腊梅树上的自然之花,素淡,高雅,恬静,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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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花儿开,开在数九的寒冬,开在众芳摇落的雪天,开在春姑娘即将光临的前夜。一枝枝被白雪包裹着的洁白树枝,老杆,新条,屈曲盘旋,婀娜生姿,虽瘦骨嶙峋,却一身坚毅和刚强,浑身散发耿直而又飘逸的气息。那枝头一朵朵金黄色的花蕾,或初鼓花苞,一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或盛开怒放,铺张而喧妍或残梅点点,虽败却不谢或侧卧,或偃仰,疏密有度,点染恰巧,像是大手笔的画家一气呵出的写意画,似真又幻,蕴含着深邃的出尘意境,荒寒之中,渗透出夺人之势又像是一位妙手的绣娘,细心地在一张精致的白纱之上,用金丝一针针一线线精心刺绣而成的绣品,充满无穷的智慧和心机,肃穆静寂中,绽放出灿烂的喜悦。白雪,黄花,极致的冷艳之美,一树独立,长梢短桠,疏影横斜,黄花点点,暗香浮动,让人心醉神迷。
腊梅花儿开。站在覆盖着洁白的积雪,盛开着金黄灿烂的花骨朵的腊梅树前,迎着风,冒着雪,仔细地观赏,静静地品咂,让人产生出踏雪访梅的古意。踏雪访梅,孑然独立、超凡脱俗的腊梅,与众不同的清冷幽香,匠心独具的铮铮硬骨,不断地感染着我。
这冬天里盛开在风雪中的腊梅花,凌寒,傲雪,像阳光一样金黄的色彩,温暖着我的心像纯铁一样坚硬刚强的凛凛傲骨,激励着我在严冬冷峻的淫威之下,挺起做人的脊梁。
风在刮,雪在飘。腊梅花幽幽的馨香,随着刺骨的寒风和纷纷扬扬的雪花,在乡村空寂的院落里,在积雪皑皑的村巷中,慢慢地萦绕,持久地逸散。它那一丝丝看似冷艳然却倍觉温馨,一股股貌若平常但却饱含刚毅的清正之气,让人久久地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