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乡。对于我而言,故乡值得我回忆的地方很多:纵横交错的澄澈见底的小河,开满原野的各种各样芬芳的野花,郁郁葱葱的柳树林,庄稼地&hellip&hellip然而,多年来尤其让我魂牵梦绕,永远不能忘怀的,却是故乡的芦苇。
芦苇,属于多年生禾草植物,生命力极其旺盛,只要有水的地方,都能见到它的身影。就是这些看来似乎很不起眼,朴实无华的芦苇,其实有着悠久的历史,可入诗,堪入画。&ldquo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hellip&hellip&rdquo这优美的诗句,出自古老的《诗经》,而蒹葭便是芦苇的古名。
故乡的那片芦苇荡,载满了我无数充满童真的快乐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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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当春风刚刚吹谢雪花,故乡的芦苇就迫不及待地从还未褪尽寒意的泥土里钻出尖尖的圆锥一样的鲜嫩嫩靛青色的小脑袋,它长得很快,要不了多少日子,茎儿长了,叶儿变绿了,在春风中尽情地摇啊摇,摇得每一个人心里都暖洋洋地──到这时候,我和小伙伴们最喜欢摘一片芦叶,熟练地卷成小小的哨子,放在嘴边,吹呀吹,吹着各种没有调儿的歌,伴随着这青涩的哨音,我们在亮晶晶的小河边,在碧青青的草地上,快乐地奔跑着,忘情地呼唤着&hellip&hellip
星月交辉的夏夜,我最喜欢和小伙伴儿们到芦苇丛中抓蝈蝈。蝈蝈浑身碧绿,大大的肚子,头上长着两根细长的触角,背上裹着两片薄薄的玻璃纸似的羽翼。我们把捉到的蝈蝈小心地放进苇篓里,挂在蚊帐架上。蝈蝈像蚂蚱,长着一对强劲的大牙,可以吃蔬菜的叶子、花瓣、瓜果,很容易养活,这样我们就会在蝈蝈&ldquo吱吱吱&rdquo欢快地歌声里进入甜蜜的梦乡。
秋天,芦花开始在风中怒放,那银白如絮的芦花被秋风一吹,摇摇曳曳,远远望去,像一片波涛起伏的海洋,苇絮飘飘,白雾茫茫,宁静之中,仿佛有涛声隐约,那如火如荼的意境,至今仍然令我回味无穷。
芦苇是一种珍贵的资源,浑身都是宝。在我的家乡,人们常用它搭瓜棚豆架,打篱笆、编苇席、苇帘子用芦苇盖的房子,冬暖夏凉它还是造纸的好原料可以做灯笼和风筝的龙骨,编制各工艺品。散发着特有的清香的芦叶,可以用来包粽子,雪白的芦根,性寒、味甘,可以食用,可做清热解表的中药芦花可以做枕芯,扎扫帚芦苇还可以当柴烧,芦灰可作肥料&hellip&hellip
记得小时候,农闲时,母亲坐在院子里,用锋利的篾刀将芦苇的叶子打掉,再劈成篾条,然后放到水坑浸泡一段时间,取出后沥干水,用石头碾子辗平,编织成苇帘,苇席,苇篮和苇篓等用品。我时常坐在母亲的身侧,看着母亲那灵巧的双手在苇条翻飞如蝶,不一会儿就可以织出一大片。我也很喜欢坐在小椅子上,撑开小手,帮母亲整理篾条。
故乡的芦苇,一片片,一蔟簇,碧生生,绿油油,一年又一年,装扮着故乡肥沃的土地,大自然的风霜雨雪,没有在它们身上留下任何沧桑衰老的印记。而我却在长高长大,为了学习,为了生活,四处奔走&hellip&hellip在每个思念故乡的日子里,依岸傍水的芦苇,都会成排成排地涌来,牵动着我内心的一抹乡愁,一抹遥远的记忆。
 
 
作者简介:
张浩,铁路工人,一个诗歌爱好者。有诗歌见于《天津诗人》《天津工人报》《文学青年》《大西北诗人》《风沙诗刊》《清远日报》《吴江日报》《松江报》《兵团日报》等报刊,以及文学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