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忠富
 
 
&ldquo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rdquo托物言志,是诗人的常态。王安石把梅和雪放在一起,对梅那种不畏风雪的个性进行了褒奖。类似的还有陈毅的&ldquo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rdquo
唐人柳宗元在仕途遇到挫折时写道:&ldquo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rdquo诗人把自己比作蓑笠翁,在污浊的官场中保持着特立独行的人格,但这更衬托出诗人内心的苦闷和孤独。这样描写雪景的诗句比比皆是,最著名的还是毛泽东的《沁园春·雪》:&ldquo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hellip&hellip&rdquo在这首脍炙人口的词里,诗人把北国的雪景描写得大气磅礴,至今无人能出其左右。
可惜我们身在川西平原,周遭因为崇山峻岭的阻隔,来自大漠高原的冷空气根本就不能进入盆地内部。冬天要想看雪,特别是那种&ldquo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ldquo的场景,对于我们就成了一种奢求。以至于我翻遍唐诗宋词,也不能找到几首关于四川雪景的诗句。大家耳熟能详的,只有唐人杜甫的&ldquo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rdquo唐诗中的成都,肯定没有今天这样鳞次栉比的高楼,也没有满街水泄不通的车流,更没有那些工业污染。那时的天空,纯澈透明,诗人在浣花溪边的草堂,自然能够开门见山,而且在冬天能看到西岭的千秋雪。千年以上的积雪,那肯定是冰川吧!可惜没有照片,我们只能凭空想象了。
在蜀地生活了三十多年,有时老天心情好,会给我们撒几颗雪粒,碎米似的,砸得人脸上也挺疼。可是这样的雪,实在太小家子气了,根本堆不起来。记忆中,冬天看见大雪漫天飞舞的景象不超过五次。每一次大家都欣喜若狂,巴不得老天多下几天雪,好让我们开心地在雪地里玩玩。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玩雪,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玩得不亦乐乎。爸妈也不怕我们冻坏了,把衣服弄脏了,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机会是少之又少的。滚雪球最好玩,用稻草把一块圆石头裹起来,用力地甩上草房去。等到石头滚下来的时候,上面就裹了不少雪了。如此反复几次,雪球越来越大。到最后,干脆几个人直接在路上推着雪球朝前走,一路裹挟着前进,直到我们推不动为止。那时候,雪球起码已经直径有一米多了。大家把雪球用手使劲地拍打,堆放在庄稼地里。据说雪化以后,对作物的生长大有裨益,瑞雪兆丰年嘛!
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走在雪地上,任凭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种声响,似乎有个人正在触碰着你的心弦,安静而亲切。我觉得,这比任何的音乐都还让人着迷。回头看着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深浅不一的脚印,常常会引起我的遐想:从呱呱坠地开始,我们就走在自己的人生之路上。我们的足迹,有浅有深,弯弯曲曲。尽管我们步履蹒跚,走得跌跌撞撞,可是只要我们不断地前进,最终就会收获到人生的芬芳。